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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0年的一个深夜,永利制碱厂的实验室里灯火通明。
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紧张地观察着反应釜中的变化,汗珠顶着额头,眼神专注得像在凝视着整个民族的希望。
这个人就是侯德榜,彼时的他还不知道,自己即将创造出一个震惊世界的制碱工艺,更不知道几年后会有外国商人拿着天价支票站在他面前,而他的一句拒绝,会让整个西方工业界为之震动。
纯碱,听起来平常,可在那个年代,它就是工业的血液。
没有纯碱,就没有玻璃、肥皂、纺织品,可以说是现代工业的基石。
可这样重要的东西,中国人却只能花大价钱从洋人手里买,这口气,侯德榜咽不下!
【一】洋人的铁桶江山
说起制碱工业,那真是洋人的天下。
19世纪末20世纪初,全世界的纯碱生产基本被两大工艺垄断:比利时人索尔维发明的索尔维法,还有英国人勒布朗创造的勒布朗法。
这两种方法就像两座大山,压得全世界其他国家喘不过气来。
索尔维公司更是财大气粗,在全球设立了无数分厂,技术严格保密,专利费收得盆满钵满。
中国想要纯碱,只能乖乖掏钱,而且价格还得人家说了算。
当时的情况有多惨?一吨纯碱的成本只要几十块大洋,可卖到中国就变成了一百多块。
这还不算完,有时候洋商心情不好,直接断货,让中国的工厂干瞪眼。
1917年,实业家范旭东看不下去了,决定在天津塘沽建立永利制碱厂,要跟洋人较较劲。
可现实很快给他泼了一盆冷水。
没有技术,没有专利,连最基本的工艺流程都摸不透,怎么跟人家几十年的技术积累比?
头几年,永利制碱厂亏得一塌糊涂,产出的纯碱质量差,成本高,根本没法跟进口货竞争。
眼看着就要关门大吉,范旭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【二】海归博士的登场
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侯德榜出现了。
这个福建闽侯的穷小子,靠着勤奋和天赋,一路从福州英华书院读到清华学堂,又远渡重洋到美国深造。
在麻省理工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,他专攻化学工程,成绩优异得连美国教授都刮目相看。
1921年,侯德榜博士毕业回国,范旭东如获至宝,立马请他担任永利制碱厂的总工程师。
可侯德榜接手后才发现,事情比想象的更困难。
索尔维法的核心技术被严格保密,相关资料更是滴水不漏。
侯德榜只能从零开始,一点一点摸索。
他白天在厂房里观察设备运转,晚上回到实验室做试验,有时候连续几天几夜不合眼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
用了三年时间,侯德榜终于摸清了索尔维法的门道,不但让永利制碱厂扭亏为盈,产出的红三角牌纯碱质量还超过了进口货。
1926年,红三角纯碱在美国费城万国博览会上拿了金奖,这可是中国化工产品第一次在国际上获得认可。
洋商们坐不住了。
他们万万没想到,中国人居然真的掌握了索尔维法,而且质量还这么好。
为了维持垄断地位,他们开始疯狂降价,试图把永利制碱厂挤垮。
【三】更大的野心在酝酿
面对洋商的价格战,侯德榜并没有慌张。
他心里明白,光会索尔维法还不够,要想真正打破垄断,必须走出一条自己的路。
索尔维法虽然成熟,但有个致命缺陷:原料利用率低,副产品氯化钙基本没用,只能当废料处理。
这不但浪费资源,还污染环境。
侯德榜琢磨着,能不能发明一种新工艺,既生产纯碱,又能充分利用原料?
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,就像野草一样在侯德榜心里疯长。
他开始秘密研究一种全新的制碱方法:联合制碱法。
这种方法的核心思路是,把制碱和制铵两个过程结合起来,不但能生产纯碱,还能同时生产氯化铵(一种重要的化肥)。
原料利用率能提高到90%以上,比索尔维法高出一大截。
可理论容易,实践困难。
侯德榜在实验室里反复试验,一次次失败,一次次重来。
有时候整个反应过程看起来很完美,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。
有时候某个环节稍有偏差,整批产品就报废。
1943年,经过十多年的苦心研制,侯德榜的联合制碱法终于成功了!
这个消息传出去,整个化工界都震动了。
一个中国人,居然发明了比索尔维法更先进的制碱工艺!这可是几十年来制碱技术的最大突破。
消息很快传到了国外。
英国卜内门公司、美国杜邦公司、比利时索尔维公司,这些化工巨头坐不住了。
他们派出代表团,带着丰厚的条件来找侯德榜。
"侯先生,我们愿意出500万美元购买您的专利技术!"英国代表开出了天价。
要知道,那时候500万美元是个什么概念?按当时的汇率和购买力,相当于现在的几个亿!这笔钱,足够侯德榜过上富豪的生活。
可侯德榜连想都没想,直接拒绝了。
"不行,这个技术不能卖给你们。"
英国人以为是价格不够,又加码到800万美元。
美国人也加入竞争,开出了1000万美元的天价。
比利时索尔维公司更是急了,除了高额收购费,还承诺聘请侯德榜担任公司副总裁,年薪丰厚。
面对这些诱惑,侯德榜会作何选择?他的拒绝理由,又会是什么呢?
【四】震撼世界的拒绝理由
面对洋商们一次次加价,侯德榜的态度始终坚决。
在一次谈判中,他说出了那句让所有外国代表都震撼不已的话:
"这项技术是我用中国人的智慧创造出来的,它应该首先为中国服务。
我不会把它卖给任何外国公司,让他们继续垄断世界市场。"
这话说得掷地有声,外国代表面面相觑,一时间竟无言以对。
侯德榜接着说:"你们想想看,过去几十年里,中国人买你们的纯碱花了多少钱?现在我有了更好的技术,为什么要再次让你们拿去赚全世界的钱?"
这番话背后的逻辑很简单,却让人深思。
长期以来,西方国家靠技术垄断赚取超额利润,发展中国家只能被动挨宰。
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技术突破,当然要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争取利益。
英国代表还不死心,提出了更诱人的条件:不但购买专利,还可以让侯德榜移居英国,享受最优厚的待遇。
侯德榜笑了笑:"我的根在中国,我的技术也应该在中国开花结果。"
【五】技术报国的崇高选择
侯德榜的拒绝,不光是为了钱的问题。
在他看来,技术就是国家竞争力,是民族尊严的体现。
他曾经对学生说过:"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自主技术,就永远受人摆布。
我们这一代人吃够了技术落后的苦,绝不能让下一代再走我们的老路。"
事实证明,侯德榜的选择是对的。
联合制碱法在中国推广后,不但让中国摆脱了对进口纯碱的依赖,还成为了重要的出口创汇产业。
更重要的是,这项技术培养了一大批中国化工人才,为后来中国化工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。
国外的化工巨头眼看着收购不成,开始采取其他手段。
他们派遣工业间谍,试图窃取技术秘密;他们联合起来封锁中国,不卖给中国相关设备;他们甚至向国际专利组织施压,试图否定侯德榜的专利权。
可这些小动作都没有成功。
侯德榜的技术有完整的理论基础和实验数据,专利权受到国际法保护。
而且,中国已经有了完整的产业链,根本不需要依赖外国设备。
【六】影响深远的历史选择
侯德榜拒绝洋商收购的故事,很快传遍了全国。
当时正值抗战时期,这个消息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士气。
原来中国人也能在技术上领先世界,也能让洋人求着买我们的专利!
新中国成立后,侯德榜被任命为化工部副部长,继续为国家的化工事业贡献力量。
他主持建设了一批现代化的化工厂,培养了无数化工人才。
直到1974年去世,他都在为中国的化工事业操劳。
更令人感动的是,侯德榜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专利申请过任何经济补偿。
按照现在的标准,他的专利价值至少几十亿美元,可他分文未取,全部无偿贡献给了国家。
今天,当我们享受着各种化工产品带来的便利时,不应该忘记侯德榜这样的科学家。
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坚持,为中华民族争得了尊严,也为后来者指明了方向。
【七】给今天的启示
侯德榜的故事告诉我们,科技自立自强从来不是口号,而是需要一代代人的努力和坚持。
面对诱惑,他选择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;面对困难,他选择了迎难而上;面对成功,他选择了无私奉献。
在今天的全球化时代,我们同样面临着技术选择的问题。
是把核心技术卖给外国公司换取短期利益,还是坚持自主创新,为长远发展打基础?侯德榜的选择给了我们答案。
正如他生前常说的那句话:"技术可以学习,但创新精神和民族责任感是学不来的。"
这句话,在今天仍然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。
或许,这就是为什么外商出天价收买侯德榜的专利时,他能够毫不犹豫地拒绝的真正原因。
在他心中,有些东西比金钱更珍贵,那就是对祖国的深沉热爱和对民族复兴的执着追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