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飞虎在《西安事变》中扮演老蒋,国民党中将看完后直呼背后发凉
新中国第一代特型演员里,要说谁的家世最显赫,那肯定要数扮演“委员长”的演员孙飞虎了。
孙飞虎1941年出生在上海,他的祖籍在徐州。曾祖父在清朝当过官,后来调到南方任职,就定居在上海了。
到了他爷爷那辈,正好赶上清朝末年到民国初年的大变动。爷爷觉得继续当官风险太大,又受到当时江浙一带做生意风气的影响,就决定不干官场改做生意。靠着老父亲留下的底子,爷爷和官场的人打好关系,各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日子过得挺红火。
到了孙飞虎父亲这一代,他们已经在上海住了三辈。这一辈人觉得家里的老生意不够有劲,就想闯出点新名堂。孙飞虎的父亲觉得自己算是见过世面的人,特别向往西方的生活。于是,他开始自学英语,考进了一个由英国人管理的上海海关,当上了洋行的职员,成了一个喝“洋墨水”的人。
外国人的公司,待遇一向都很不错。孙飞虎的父亲负责检查货物、办理进出口手续、核实税费,每个月的工资就有几十块银洋,有时候还会发些红包、补贴什么的。当时,两块银洋就能买一担米,生活挺宽裕的。
孙飞虎出生在一家外国人经营的医院,这也能看出他家当时条件不错。实际上,他父亲在上海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,住在租界的海关大楼五楼,那座著名的钟楼如今依然是上海的标志性建筑,电影和电视剧里不知出现过多少次。
按照家族的辈分,孙飞虎属于关字辈,他的姐姐叫孙关凤,妹妹叫孙关林。据说在他出生的前一天,他的父亲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己正在和孙飞虎的母亲争吵,转头一看,孙飞虎的母亲旁边蹲着一只老虎,吓得他一身冷汗,于是半梦半醒间为还未出生的儿子取名为孙飞虎。
孙飞虎是家里的独生子,从小在家就被当作宝贝一样疼爱。
吃饭前,碗筷是父亲一件一件地递到他手里,他却总是爱接不接;菜上来时,别人不能先动筷子,必须等他先看看;有他爱吃的荤菜,总是放在他面前;吃饭时,如果吃到不合口味的菜,全家人得做好捡拾碎碗碟的心理准备。
孙飞虎到了七八岁,简直越来越不像话。只要稍微不顺她的心意,不管是谁,她都会动手打人,张嘴就骂,还完全不听劝。一出门,她就表现得像个恶少,到处胡闹。读书对她来说也越来越没兴趣,因此她经常留级,转学也是常有的事。每次换到新学校没多久,总会有家长带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孩子来找学校投诉。
由于从小被父母娇纵,孙飞虎的性格变得有些顽劣。按照老一辈的说法,一个人三岁时就能看出长大后的样子,所以大家都认为他将来可能会是个街头混混或者游手好闲的人。然而,时代的变化给了他新的机会,新中国的教育和改造政策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。
孙飞虎八岁时,上海迎来了解放。他的父亲因为长期为外国人工作,被人称为“洋奴”,对此他没有反驳,毕竟事实如此。但后来又被指为“国民党残余”,这让他的父亲感到十分冤枉,坚决否认。对方拿出证据,一本国民党撤离时未带走的名单,上面明确写着他是国民党党员,还曾担任过区党部的职务。
虽然这件事直到几十年后才真相大白,原来是国民党搞的阴谋,但在当时却让孙家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。他们被迫搬离了住处,保姆也被辞退了。平时习惯打牌和搓麻将的母亲,现在不得不拿起糊纸盒的工具和织手套的针线来干活。
家里的财富突然消失,变得一无所有,这让孙飞虎改变了方向,他开始努力学习,寻找自己的出路。
过去成绩不好的同学,突然变成了尖子生。初中时,他考进了上海市长熟中学,高中又进了上海中学。上海中学在全上海可是最好的,有上百年的历史,学校的大门还是蒋经国先生奠基的。这里的老师大多是去英美留学回来报效祖国的,苏步青先生也在那里教过书。学校设施也很齐全,学生们都很喜欢这里。
学校规定要穿校服,教室的座位是阶梯式的。学校的物理和化学实验室里,设备非常先进,甚至比现在的大学还要好。
家庭条件的变化也让孙飞虎在学习上遇到了不少挑战。
孙飞虎报考空军,条件都挺符合的,就是家庭背景成了障碍,这让他不得不努力学习,文化课成绩也挤进了全班前两名。
同学们之间都有自己的小圈子,以是否符合某种标准来划分。这迫使孙飞虎打破与朋友的界限,努力展示自己。
开运动会,他第一个报了名。上场时,就像饿坏了的猎人,拼命地跑,只为了得到一两声喝彩。结果,他代表上海中学参加了全市运动会,跑了个前四名,还打破了区纪录。
在文娱活动中,他也总想露一手。舞蹈队里,他那瘦长的腿跳起了鄂尔多斯舞,虽然条件一般,但还是增添了几分边疆民族的味道;买不起贵重的乐器,他就捡了个旧口琴,天天挂在嘴边吹,吹得口腔都破了,嘴角流脓,最后还硬是上台表演了一次独奏;排练戏剧《火烧赵家楼》时,他也争取到了一个角色,他的刻苦程度连上海戏剧学院来指导的老师都感到很惊讶。
这些广泛的兴趣,其实只是孙飞虎为了显得更合群,顺便培养的爱好罢了。他最感兴趣的还是理科,因此他的第一志愿选择了清华大学的工程物理系。
孙飞虎最后是通过参加一个电视节目,才走上了演艺道路。
好嘞,我们先来看看这道题吧,上海某高中正在为高三学生进行高考前的模拟考试。
孙飞虎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,老师们也觉得他考上清华的希望很大。正当他正准备在考卷上奋笔疾书时,老师把他叫出了考场:“你出来,别考了。”
孙飞虎听完脑袋晕乎乎的,张着嘴说不出话,问:“为什么?我又没作弊?”
“别担心,这是个好消息。”老师笑着解释说。原来,上海戏剧学院决定在上海中学提前录取两名学生,孙飞虎就是其中之一。简单来说,孙飞虎不用参加高考了,等着开学就行了。
孙飞虎对此感到很不高兴,他的目标是考进清华,将来在物理学界有所作为,可不想成为一个只会搞笑的“演员”。老师们见一时半会儿劝不动他,便请来了他的妈妈来做思想工作。
孙飞虎小时候有多调皮,现在就有多孝顺。对于母亲来说,她只关心实际问题,不懂什么复杂的道理。当她听说孙飞虎考入上海戏剧学院后还会留在上海,便立刻替他做了决定,孙飞虎只能无奈地接受。
孙飞虎到了晚年,每当在电视上看到国家表彰物理学家时,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“我本可以取而代之”的想法。他为自己当年没有坚持进入清华大学而感到遗憾。
孙飞虎是上海戏剧学院1964年表演班的学生,班里有20个男生和8个女生。在入学的第一年,同学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如何假装穿着“皇帝的新衣”,他们给这种练习起了一个很有文化的名字——无实物训练。
这就像在开玩笑。给你一个空盘子,却要你装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;给你一张纸巾,却要你假装手握巨额支票。明明是冷的,却要你说是烫的;明明是烫的,却要你装得让人觉得冷。这完全是让人自相矛盾,根本不可能做到。
二年级时,同学们开始练习小品,需要把一些假的东西连起来,动起来,让它们看起来很自然;到了三年级,就要学会在表演中冒充别人,还得做得像真的一样,不能露出马脚。
孙飞虎长得高大,样子有点老气,所以他在排戏的时候,通常被安排演一些边缘角色。比如在二战剧里,别人演威武的瓦尔特,而他只能演个背景板一样的盖世太保。在抗战剧里,别人演觉悟高尚的党代表,而他只能演个抱怨两句的老赤卫队员。难得有一次,他被安排演主角,他高兴得像中了大奖。结果排练时才知道,原来这个戏是契诃夫的独幕剧《蠢货》。
到了毕业那年,上级号召大家去边疆和最艰苦的地方。孙飞虎没有听母亲的话,留在上海,而是去了一个连他之前都没听说过的贵州。
关飞虎在贵州省话剧团待了十几年,期间他在贵州结婚生子,那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。
在他刚刚结婚不久,社会上出现了很大的变化,最开始体现在文化领域里的多样发展。
说到近现代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,西安事变无疑榜上有名。然而,这么一个展示共产党人在谈判桌上积极斡旋,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的重要历史时刻,却迟迟未在电影中得到充分展现。作为这一事件的关键人物之一,据说周恩来总理生前曾多次提议拍摄《西安事变》,但遗憾的是,他未能亲眼看到这一愿望的实现便离开了人世。
为了完成总理的心愿,在改革开放初期,北京电影制片厂准备拍摄这部重要的历史巨作。然而,筹备到一半的时候,牵头人崔嵬不幸因病去世。
接下来,由北影的副厂长成荫接过了这个重任。
对于他来说,这是一份既有利又有利的工作。从公事上看,拍一部历史巨作,既能告慰历史,也能缅怀先烈。从私事上看,他的岳父申伯纯当年是杨虎城将军的交际处长,全程参与了西安事变,是这一历史事件的见证者和参与者。岳父生前一直有个心愿,就是把西安事变拍成电影。有了这两层原因,他怎能不全心投入呢?
因为岳父家里藏书丰富,关于西安事变的资料很多,但找到能准确表现出双方领导人风采的演员却成了难题。特别是饰演蒋介石的演员,虽然有不少人前来试镜,但要么长得不像,要么演技不过关。
“老蒋”在西安事变中扮演着关键角色,他的表演好坏直接关系到整部剧的质量。
为了找到合适的“老蒋”扮演者,剧组决定成立多个选拔小组,前往全国各地挑选特型演员。
这时,西安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易东林向成荫推荐了演员孙飞虎,并拿了几张孙飞虎的定妆照给他看。成荫当时没有表现出太多兴趣,只是说:“让他来试一试吧。”
冯淳超是孙飞虎的一个同学,当时正在北京拍摄电视剧《陈毅出山》,他在剧中饰演陈毅。冯淳超看过孙飞虎扮演的蒋介石,觉得演得很好。后来他听说成荫正在为选“委员长”的演员发愁,就推荐了孙飞虎。
这下成荫有点感兴趣了,他吩咐剧组赶紧给贵州省话剧团打电话,尽快把孙飞虎调来北京试戏。
大家可能觉得奇怪,为什么一提到“老蒋”,大家就会想到孙飞虎呢?原来是因为孙飞虎所在的贵州省话剧团最近排了一部《西安事变》的话剧。在剧中,扮演我党方面人物的演员已经确定,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来扮演“委员长”。正好团里有个以前是国民党中校的演员,见过老蒋,他向导演推荐让孙飞虎试试,因为孙飞虎的体型和老蒋很像。
导演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让化妆师给孙飞虎化了妆。没想到效果立竿见影,把头发剃成光头后,孙飞虎的头型竟然和“老蒋”惊人地相似。再穿上国民党的军装,这下全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贵州省的话剧团演的《西安事变》,在公演后立刻在当地引起了轰动。那时还是七十年代末,离全国解放才过了三十年,很多老一辈的人还活着。好多原来的见过老蒋的国民党起义将领都称赞孙飞虎演得好。国民党贵州绥靖公署副主任陈铁曾和老蒋共事了两年多,他对孙飞虎说:“看了你的戏,背后直冒凉气。”
贵州省的话剧场演出了《西安事变》这部剧,在全省演了一百多场,每场都座无虚席,很多人都特别想看扮演“委员长”的演员。因为这个角色,孙飞虎在当地变得小有名气。慢慢地,孙飞虎把“委员长”演得很像这件事就在业内传开了。
所以易东林和冯淳超才会在成荫面前极力推荐对方。
孙飞虎接到剧组试戏的消息后,在团里的催促下,赶紧坐飞机去了北京。一下飞机,他就特意去理发店,把留了不久的长发剃了个干净。第二天,准时到了北影进行试戏。
他一进门,摘下帽子,成荫的眼睛立刻一亮,没想到会这么像。
他迅速请来了扮演“周总理”的特型演员王铁成,为孙飞虎增加了两场戏份。
这是中国银幕上“周恩来总理”与“蒋介石委员长”第一次历史性地握手。
戏一落幕,成荫拍了拍大腿:就是他了!
他还和身边的人开玩笑说:“难怪找不到委员长,原来他跑到贵州躲起来了。”
那天晚上,成荫高兴地给编剧打了个长途电话,乐呵呵地告诉他:“我们找到了‘委员长’,这部剧终于可以开拍了!”
成荫这个人特别注重实际,尽管正式拍摄还要一个月左右,他已经要求孙飞虎开始准备角色了——现在起,你就得认真对待了。
对于孙飞虎即将饰演的角色,成荫给出了指导:“老蒋是一位聪明的政治和军事领袖。作为演员,你要努力挖掘他的真实面貌,把他当作一个真实的人来表演,不要把他塑造成负面形象,要保持艺术上的公正。”
为了更好地了解蒋介石的故事,孙飞虎开始寻找他的真实面貌。他采访了曾经的国民党高级军官,搜集了蒋介石在不同年代的照片,查阅了档案馆里蒋介石的手写命令,还去电影资料馆观看珍贵的历史影片。
慢慢地,老蒋在脑海中变得鲜活立体,不再只是个单一无趣的形象。
蒋介石年轻时在日本接受过士官教育,平时注重仪表,但早年间也曾沉迷于风月场所,因此染上了梅毒。到了中年,他变得节俭克制,不抽烟、不喝酒、不喝茶,只喝白开水,生活非常简朴。然而,他对身边亲属却十分宽松,允许他们聚敛财富。围绕在蒋介石身边的“蒋宋孔陈”四大家族借此机会积累了大量财富。
而且,老蒋这个人的情绪变化很大,让人难以捉摸。
据《西安事变》的编剧郑重介绍,老蒋每年元旦都会邀请手下亲近的人参加晚会,受邀者可以带两名同伴一起赴宴,表示恩宠。
有一年的元旦,军统的头目戴笠也被邀请参加。他很为难,不知道该带谁一起去。不能不去,但也不能随便带人,想了很久,他终于有了主意。
那天晚上,一看到老蒋走进会场,大家立刻热烈鼓掌。
老蒋像往年一样,挨个桌子给亲信们敬酒,表示亲近和信任。
当轮到戴笠那一桌时,戴笠站起来,向蒋介石介绍了他带来的两位同伴。
“这位是孙铭九先生,”话一说完,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孙铭九曾经是张学良的贴身侍卫,当年就是他带领人马在骊山捉住了蒋介石。今天戴老板把他请来,这不是故意让委员长难堪吗?
蒋放下酒杯,一把抱住孙铭九,很是亲热:“你是英雄,中国也只有你敢抓我,我敬你一杯。”
紧接着,戴笠站起来介绍第二位来宾:“这是张国焘先生。”大家又一次感到意外,张国焘可是共产党的重要人物,虽然他现在已经站到了这边,但委员长对他似乎并没有好感。
老蒋再次热情地举起酒杯,向张国焘敬酒。
第二天,蒋在酒宴上的表现被媒体广泛报道。蒋成功地展示了自己:不计前嫌,温和待人。
孙飞虎对海量的影像和文字资料如获至宝,他像着了魔似的反复琢磨老蒋的为人。有时候,为了研究,他甚至装病不出门,整天待在屋里。他一边喝酒一边冥思苦想,时不时还比划些动作,在房间里踱来踱去,就像个疯子一样。躺在床上,只要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,他就会一骨碌坐起来,生怕错过了什么。
为了完美呈现,孙飞虎全情投入,他的精彩演出让《西安事变》的拍摄顺利结束。
《西安事变》这部电影上映后,引起了全国的广泛关注。这是蒋介石首次在大银幕上以一个较为温和的反派形象出现,意义非凡。甚至邓小平在一次内部讲话中也特别提到了这部电影,认为《西安事变》拍得很出色,国民党人物的表现都很生动,特别是蒋介石这个角色,演得非常成功。
这是高层对孙飞虎的高度评价。
孙飞虎首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,就在《西安事变》中展现了出色的演技,赢得了第二届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,这比扮演“毛主席”的演员古月还要幸运。
大家都知道,《西安事变》这部剧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演员,他们的演技都很棒。当演技水平差不多时,就要从其他地方找亮点了,比如演员是否自己为角色配音。
老蒋说的宁波话,很多外地人别说模仿,连听都听不懂。但在孙飞虎这里,方言完全不是问题,因为他本来就是上海人,从小就会说宁波话。再加上导演组的要求是让老蒋说普通话,但要带有宁波口音,这样观众才能听懂。所以,孙飞虎在剧中说宁波口音的普通话,说得比上海话还要流利。
相比之下,古月就显得逊色一些。他是个非常勤奋的人,为了学会毛主席的湖南口音,特地多次前往韶山,但还是没能完全到位。
作为第一部反映“西安事变”这一历史事件的电影,《西安事变》不仅在全国范围内广受欢迎,还成功吸引了台湾观众的注意。据台湾的朋友说,《西安事变》在台湾上映后,蒋经国特意抽空看完了整部电影,看得津津有味。
旁边的人赶紧凑过来,开玩笑地问:“您觉得这位先总统蒋公的画像像不像?”
蒋经国微微一笑,没有回答,只是随意地评论了一下其他演员:“那个谷正纲演得有点假。”
旁边的人会意了,这不是在委婉地夸孙飞虎演得真像吗?
蒋经国在评价这部电影时说:“这部电影对西安事变这段历史的呈现,整体上是比较公正的。”
孙飞虎成名之后,时常会去上海浦东看看他的老母亲,每次母亲见到他,总是摇头叹气,不停地责怪自己:“都是我的错,养了个儿子长得像老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