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度空军飞行员拉杰什盯着新闻屏幕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
电视里正播放着国防部宣布采购97架"光辉"战机的盛大发布会，记者们的闪光灯将主席台照得雪亮。他的战友凑过来瞥了一眼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："好家伙，又是74亿美元！这回咱们的'宝贝疙瘩'可要量产了。"拉杰什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"可不是嘛，这下有的忙了。"

这事儿得从1983年说起。那会儿印度空军七成战机都是苏联造的米格21，这老伙计有个毛病——特别爱往地上掉，一年能摔个十二架。偏偏隔壁巴基斯坦搞来了美国的F-16，这可把印度急得直跳脚。当时的英迪拉·甘地总统一拍桌子：咱们自己搞！于是"光辉"项目就这么仓促上马了。谁承想，这一搞就是四十二年，比很多飞行员的职业生涯都长。

说起"光辉"的研发历程，简直像部跌宕起伏的连续剧。刚开始找苏联老大哥帮忙，结果1991年苏联解体了；转头抱上美国洛克希德·马丁的大腿，偏偏1998年印度搞核试验遭到国际制裁，美国人直接把发动机断供了。首飞计划硬是拖了三年，等到2001年终于上天了，新问题又来了：复合材料机身老是开裂，电传飞控系统隔三差五闹脾气，国产的"卡弗里"发动机根本指望不上。

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价格。当初说好单价3000万美元，现在涨到8000万，比法国的"阵风"还贵！有个在国防部工作的老同学偷偷告诉拉杰什，这价格够买两架半米格21了。飞行员们私下都管"光辉"叫"镀金战机"，意思是价钱镀了金，性能可没跟上。

2019年印巴冲突那会儿，军方愣是没敢派"光辉"上前线。原因很简单——这伙计还没完成和中距导弹的适配测试，只能带近距离格斗弹，还不如升级版的米格21好使。去年五月的冲突中，"光辉"只能在后方转悠，七月份好不容易部署到前线，也就是搞个"象征性威慑"，连交战空域都不敢进。

机械师们提起"光辉"就头疼。发动机故障率高达37%，出勤率还不到60%。最要命的是维护时间：飞1个小时就得花150个小时做保养，是米格29的三倍。有个老机械师说得挺形象："这哪是战斗机，分明是个需要精心伺候的阔少爷。"

明明问题这么多，为啥还要买97架？说白了就是没得选。俄罗斯被制裁，苏30的备件买不着；美国又用关税威胁，莫迪总理一赌气就把采购美制战机的计划搁置了。至于找中国买？更不可能，巴基斯坦用的可都是中国制造的装备，哪天再打起来，岂不是用自己的钱资助了对手？

莫迪总理在2023年还亲自坐着"光辉"上天飞了半小时，官方媒体把这称为"历史性里程碑"。现在这笔6200亿卢比的大单，又被包装成"打破殖民依赖"的象征。消息一出，印度老百姓可兴奋了，社交媒体相关话题阅读量直接冲上5亿。只有飞行员们笑不出来——他们的性命可是要和这些战机绑在一起的。

印度审计署给算过账，加上之前的83架订单，全部交付得等到2040年。制造商印度斯坦航空公司的年产能只有8-10架，光是完成现有订单就得熬到猴年马月。有个飞了三十年的老飞行员说得实在："等我退休了，估计还能看见新飞行员接着等这批订单呢。"

"光辉"项目暴露的问题可不是一星半点。技术参数改了三百多次，今天要雷达探测距离120公里，明天又要180公里，工程师都被折腾得没脾气。核心部件全靠进口：美国发动机、以色列雷达、英国弹射座椅，哪个环节卡脖子都能让生产线停摆。制造商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，产能低不说，成本还居高不下，连军方都吐槽"买国产比进口还贵"。

拉杰什想起美国《国家利益》杂志那句点评："印度能造载总理兜风的飞机，但未必能造能打仗的战机。"他叹了口气，目光又回到电视屏幕上。记者正在采访欢欣鼓舞的市民，镜头扫过一张张兴奋的面孔。拉杰什默默关掉电视，从抽屉里取出飞行日志本。本子的扉页上写着他的服役年限：还有十五年退休。他苦笑着摇摇头，看来这十五年有的熬了。窗外，一架米格21正在降落，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。拉杰什突然觉得，这个老伙计虽然爱闹脾气，但至少不会让你提心吊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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