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一个大公司,都有两种人你惹不起。
一种是老板身边的大秘,他不直接管业务,但老板的所有日程、心情、甚至家里的狗喜欢什么牌子的粮他都一清二楚。他的一句耳旁风,能让一个事业部老大原地爆炸。
另一种是常年在外带兵打仗的封疆大吏,比如某个战区的销售头子,一个人干了公司70%的业绩,手下养着一帮能打的狼崽子。他可能一年都见不到老板几次,但他跺一跺脚,公司的股价都得跟着抖三抖。
现在,我们把这个场景搬到乾隆年间。那个喜欢到处盖章的终极大老板,手底下就有这么两位顶级打工人。
一个叫和珅,一个叫福康安。
聊这俩人谁的权力更大,就像在争论是公司的COO权力大,还是掌握核心技术和市场渠道的CTO兼销售VP权力大。
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游戏,但掰扯起来,特别有意思。
先说和珅,这哥们的人生,就是一部标准的草根逆袭爽文,而且是开了挂的那种。
出身一般,但架不住人聪明,情商高,最重要的是,他掌握了一门现代职场人梦寐以求的神技——向上管理。
乾隆爷这位老板,要的不仅仅是能干活的,更需要一个能懂他、让他舒服的。和珅就是那个把“提供情绪价值”做到极致的人。老板说个上句,他能配上八个下句,每个都押韵还带转折,舒服不舒服?
当然,光会拍马屁,在乾隆这种人精老板面前是活不过三集的。和珅的业务能力,也是实打实的硬。
李侍尧贪腐案,就是和珅的封神之战。这案子当时是个烫手山芋,谁碰谁倒霉。和珅去了,三下五除二,把一团乱麻的案子办得清清楚楚,证据链完整,逻辑闭环,直接把李侍尧送走。
这操作,相当于给老板交了一份完美的项目报告,不仅解决了问题,还顺手清理了门户,让老板龙颜大悦。
从此,和珅的职业生涯就跟坐了火箭一样。
看看他的title,多到一张名片都印不下。内阁首席大学士,这是文官系统的天花板,类似集团总顾问。领班军机大臣,这才是核心中的核心,等于进入了董事会执行层,参与最高决策。
然后,他还顺手兼任了吏部、户部、刑部尚书。这是什么概念?HR总监、CFO、风控法务总监,全是他一个人。全公司的人事任免、财务审批、内部审计,都得经过他。
还没完,内务府总管,这是给老板管家;领侍卫内大臣,这是老板的贴身安保头子;《四库全书》总纂官,这是集团文化项目的总负责人。
他的权力,就像毛细血管一样,渗透到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。更骚的操作是,乾隆把最疼爱的十公主嫁给了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。
这一下,从顶级职业经理人,直接变成了老板的亲家。商业合作变成了家族绑定,这层护城河,就问你深不深?
权力到了这个地步,私欲膨胀是必然的。和珅利用系统BUG给自己疯狂刷装备,结党营私,搞自己的山头,贪污腐败,敛财的数目据说比国库还好几年都多。
他构建了一个庞大的、以内生循环为主的权力体系。在这个体系里,他就是那个唯一的规则。
聊完了软件,我们再来看硬件。福康安。
如果说和珅是草根逆袭,那福康安就是氪金玩家,开局就是满级神装。
姓富察,爹是军机大臣傅恒,姑姑是乾隆的原配白月光孝贤纯皇后。这出身,相当于一出生就拿到了公司原始股,还是带投票权的那种。
这种天胡开局,一般人早就躺平当个快乐的富二代了。但福康安偏不,他是个狼人,不仅要赢在起跑线,还要把终点线都给搬到自己家门口。
他的赛道不在办公室,而在战场。
这家伙打仗,简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。大小金川、甘肃、台湾、廓尔喀、苗疆,哪里冒烟,乾隆就把他派到哪里。他就跟个消防队长一样,提着刀就上,然后拎着敌人的脑袋回来报功。
战功赫赫,四个字说起来简单,背后是刀刀见红的拼杀。福康安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,给自己刷满了军功章。
所以他的升迁路线,跟和珅完全不同。他常年担任地方总督,云贵、四川、闽浙、两广,都是手握军政大权的一方诸侯。和珅在北京总部玩PPT,他在一线市场带着地推铁军开疆拓土。
最后,他也做到了武英殿大学士兼军机大臣,也杀回了权力中枢。
乾隆对他的宠爱,更是到了不讲道理的地步。清朝的规矩,异姓不能封王。福康安活着的时候,破格封了贝子,这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。死了之后,直接追封郡王,配享太庙。
这是什么待遇?这是把一个外姓员工,写进了家族祠堂的族谱里,享受后代香火。
和珅看了都得流泪。
那么问题来了,一个掌控了帝国操作系统(行政、人事、财务)的和珅,和一个掌控了帝国核心硬件(军队)的福康安,到底谁更牛?
这就要看你从哪个角度去定义“权力”。
从日常影响力来看,和珅无疑是碾压的。他在京城,在皇帝身边,每天处理的都是帝国的核心事务。一个官员想升迁,一个政策想推行,绕不开他。他的权力是弥散性的,是无时无刻不在的。
但福康安的权力,是垂直的、是绝对的。在他管辖的地盘,在他率领的军队里,他就是天。他说一,没人敢说二。和珅的权力来自于老板的授权和信任,是一种“软权力”。福康安的权力,除了老板的授权,更来自于他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“硬实力”。
这就好比,和珅控制了公司的财务和人事系统,他可以决定你的工资和岗位。但福康安直接控制着公司的生产线和销售渠道,他能决定公司明天还有没有饭吃。
更有趣的是皇帝的态度。乾隆对和珅,是依赖,是离不开的舒服。和珅能帮他处理那些烦人的琐事,还能逗他开心。但这种宠信,带着一丝工具人的属性。
而对福康安,乾隆的情感要复杂得多。有对功臣的倚重,有对妻侄的疼爱,甚至可能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人情感。这种信任,是刻在骨子里的。福康安在外打仗,乾隆给他的自主权大到惊人,基本就是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”。
所以,真正的答案是,在乾隆活着的时候,他俩是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。
和珅主内,像个大管家,帮乾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,顺便中饱私囊。福康安主外,像把最锋利的刀,帮乾隆扫平一切外部威胁。
他俩的权力,一个是水,无孔不入;一个是山,巍然屹立。
但如果把“乾隆驾崩”这个变量放进去,那答案就瞬间清晰了。
嘉庆一上台,和珅马上倒台。为什么?因为他的所有权力,都维系在乾隆一个人的身上。老板一换,他就成了前朝遗老,还是个富得流油、人人喊打的遗老。他的权力体系,看似庞大,实则一推就倒。
而福康安呢?他虽然死在了乾隆前面,但可以想象,就算他活到嘉庆朝,只要他手里的军权还在,只要富察家的根基还在,新老板也得敬他三分。因为枪杆子,在任何时代,都是最硬的道理。
说到底,和珅的权力是“术”,是依附于特定环境和特定人物的产物,玩的是人情世故。
福康安的权力是“力”,是建立在赫赫战功和家族势力上的硬通货,玩的是实力为王。
这套逻辑,几百年了,一点没变。不信你去你们公司看看,那个最会做PPT的和那个销冠,老板到底更离不开谁?
答案可能会让你睡不着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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